堂子,北京巫师举行仪式的地方
一、堂子的由来
满族入关后建立了清朝,作为女真人的后裔,满族独特的民族宗教萨满教也随之入关,并在清初占据了重要地位,甚至一度被称为“国教”。
萨满教是我国北方少数民族历来信仰的宗教之一。萨满教的教士即“萨满”,是人与神沟通的媒介,也是许多早期女真部落和其他民族部落所尊敬和信任的重要成员。其作用类似于智者、先知或民族导师。
国都巫术聚集的地方,不是庙宇,而是“堂子”。“堂子”满语读作“堂子”。“堂子”是满族及其祖先女真人供奉牌位、档案,祭祀天神祖先的地方。祭祀堂子,《清史稿》又称“仪(Yì)堂子”、“拜堂子”,是清代重要的国家礼仪。《满族实录》中有太祖努尔哈赤祭祀堂子的记载;乾隆年间重修《太祖高皇帝地实录》时,对此文字作了更多的阐释。如图所示,对应满语“仪庙”和“仪堂子”。节选的堂子以红色字显示,满语读作“仪庙”。
△堂子的满语
早期,女真各部落的姓主(满语称穆昆达)居住的地方,都装饰着一种叫做“恩都里宝”(恩都里,满语是神的意思)的包裹。后来,随着人民日益富足,生产力不断发展,包裹就被放在一个盒子里,这个盒子就叫“神盒”。每逢重要节日,或者需要为部落判断、选择重要方向的时候,都要恭敬地请来“神盒”,由巫师为部落祈福。早期,随着部落的迁徙,“神盒”也随之迁徙,出现定居生活后,神盒就被放在固定的房屋里。这个房屋就是“堂子”。
△残存的萨满文化
史料中关于女真族堂子的早期记载比较少。据说明万历十一年(1583年),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祖父被明军误杀。此时的努尔哈赤还不敢对明朝进行报复,只能寻求建州左卫土伦城城主尼堪外兰的帮助,希望明朝看在城主的面子上,得出一定的结论。但明军自认为已经解释多次,认定此事纯属误杀,并给了努尔哈赤“圣旨三十道,马匹三十匹”。努尔哈赤进一步的要求也显得不合理,并声称支持尼堪外兰,“我助尼堪外兰在甲坂筑城,立他为你们满洲之主。” “于是百姓信了,纷纷归尼堪外栏”,“商朝宁古塔氏族的先民(指努尔哈赤)的子孙,到堂子来结盟誓,也想害商朝归尼堪外栏。”这里就提到了“堂子”。
殿堂是存放“神盒”的重要场所,是“神盒”由游牧变为固定的结果,也成为各部落祭祀祖先、神灵的场所。
2.进海关后的“塘子”
顺治初年,随着清军入关,萨满教传入北京。庙内早期祭祀仍沿袭东北时期的现状和要求。详情如下:
1.位置相同。
北京的堂子位于故宫长安左门外,御河桥东侧,与图中盛京堂子的位置大致一致,盛京堂子位于京城东部。
△ 大厅位置关系
2.规定相同。
《清史记》记载:“顺治元年九月九日,在玉河桥东建殿。……有祭殿三间,有回廊,面阔五十三尺五寸,进深三十三尺,檐高十二尺六寸。有八角亭一座,周长二十六尺五寸,檐高十七寸。有存旧供神之屋两间,面阔十七尺,进深十五尺五寸,檐高十尺。有殿门一处,面阔十三尺五寸,进深十五尺,檐高十一尺二寸。有八角祭神亭一座,周长二十二尺,檐高九尺四寸。有祭神亭三间,有回廊,面阔五十三尺五寸,进深三十三尺,檐高九尺四寸。门,宽四十尺,深二十尺。檐高十八寸。……墙外有神厨三间,宽三十五尺,深二十尺,檐高十尺。”
如图所示,北京的殿宇仍然保持着沈阳楼阁式殿宇的风格,而《御制满族祭天大典》与《御制盛京通志》的对比中,无论是建筑风格,还是建筑的规划布局,都具有同样的特征。
△ 馆规
3. 参加祭祀的人一般都是相同的
参加祭祀的除了皇帝和满族爱新觉罗氏,还有蒙古王公和汉族大臣。《清史记》记载:“崇德元年,定每逢元旦,皇帝亲自率领王公副都督以上,以及外国藩王到殿上焚香,行三跪九叩之礼。”
4.祭祀中仍保留有萨满舞和歌唱的习俗。
萨满教活动是堂子的主要活动,直到嘉庆年间才最终废除。
△ 萨满教中的教士——萨满
3. 妓院的兴衰
堂子清初入京,至乾隆年间达到顶峰。乾隆元年,清廷编纂《大清通礼》。乾隆皇帝为了让满族子弟熟悉满语、善于骑射,随后整理了满族的大量传统习俗,最终编纂成《满族祭神祭天礼》。乾隆皇帝还颁布了如下诏书:
我们满族人生性虔敬,诚心诚意,敬天、敬佛、敬神,十分重视礼仪。但各姓氏不同,礼仪皆依习俗。凡祭神、祭天、祭灯,略有不同,但要点相差不大。至于我们爱新觉罗氏的祭神,从宫廷到王公大臣,都很重视祈福的话语。但过去掌管祈福的人,都是出生在此地,自幼学会本族语言。凡是祭神、祭天、祭灯、祭神、祈福、祭猪、驱邪、祭田神、祭五谷神、祭马神等,都考虑周全,编撰吉祥话语祈福。后来,掌管礼仪的官员,都学国语,互相接纳,祷文的原词和读音渐渐混乱起来。不但脱离皇宫的诸王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文字不同,就连皇宫里祭祀神天的祷文,也与原词和韵文不符。若现在不改正,记录在书中,恐怕日久错漏会越来越多。所以,我下令诸王大臣,分头认真审编,并画出祭祀器皿的形制,陆续呈上来,由我亲自检查定夺。凡与祷文不符的字词和韵文,我都会请长老或乡亲们改正。至于器皿中的楠木等物品,没有国语,只好用汉文念诵。现在我已把它们翻译成国语,编成六卷。我希望满族祭祀的传统习俗能永远延续下去,也希望我尊重祭祀仪式的初衷能得以实现。这本书完成时,书名叫做《满族祭祀天神仪典》,并列出了所有主持祭祀仪式的官员和大臣的名字。
清朝皇帝和满族文人都在为本民族的祭祀仪式寻找依据,附加上古代或传统的仪式,并以此为荣。乾隆皇帝认为,排旗之礼是古代军事礼仪“祃”:“打仗,国家大事,故遣将,必先有殿中事,与祭祀之义相近。排旗行礼,即为祃。”钮祜禄《满族祭天神仪》序言认为:“我们满族的祭祀仪式,其实与古代祭祀五神的仪式意义相一致,真至纯至诚。”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“秦火葬儒生”使得古礼“于公不行,久已失传”,而满洲遥远,未受其影响,“故古法仍依满洲礼仪而存”。持此观点的还有真君、昭濂等人。真君认为“满洲近于高丽,此实为三代遗风,由箕子而传。”昭濂认为“堂子实与古明堂诸神祭祀制度相一致,仍沿袭古礼。”“凯旋之日,向堂子报捷之礼,与古明堂报捷之礼相同。”种种捏造,都表明满族对中原传统文化的向往与认同。乾隆皇帝亲自践行《礼》规定的堂子祭祀仪式,并东巡盛京祭祀盛京堂子,使堂子祭祀再度兴盛。《礼》在满族群体中的推广,也使满族家庭祭祀得以发展。民间出现了一种按《礼》规定进行的变相堂子祭祀,以祭神祭祖、为家人祈福、还神许愿为主,但不以堂子为名。
嘉庆以后,皇帝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元旦去堂子祭祀,这一规定并不严格执行。下表列出了道光帝至宣统帝去堂子的次数:
清末五帝参拜该寺的次数
光绪十九年(1893年),清政府在盛京重修了会馆。光绪二十七年(1901年)庚子条约签订后,会馆原址被划入意大利使馆区。清政府想另找土地更换会馆所在地,但意方拒绝更换土地,清政府只能于当年在北京东南重建会馆。孟森在《满洲开国史讲义》中记载,他的同乡董守敬参与了新会馆的修建:
义和团运动后,长安左门外的堂屋在东交民巷使馆区被拆毁,送给驻扎在那里的外国军队。随后又移到南池子。当时义和团运动有复苏的迹象,一切土木工程都不得被内务府和工部侵占。张百熙被特派负责此事,他任命的助手也是当时新学高明、德高望重的人。我家乡的董寿参与了这项工作,他指派的人正好在那块土地上建了一个堂屋。据说规矩都和旧堂屋一样,但由于土地有限,一切都按大小按比例缩小。制式上没有正门,西北角开了一扇小门,只能容一人侧身进入……
由于无法建造大型建筑,新建的大殿比旧大殿小得多,尽管旧大殿也不那么宏伟美丽。
清朝末年,清廷势力衰微,大型巫祭逐渐取消,只剩下小型祭祀。清朝灭亡后,北洋军阀统治时期,退位多年的宣统皇帝爱新觉罗·溥仪在紫禁城小朝廷中,仍严格遵循祖先留下的礼俗。由于财力有限,清宫巫祭用猪减少,一般早晚祭祀各用一头猪,只剩下一张朱漆锡制大案。伪满时期,溥仪被迫祭拜日本天照大神,宫廷式大殿祭祀便彻底消失。
关于堂子的祭祀活动,我们将在下周继续为大家讲解“堂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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